人、猫、狗,A、B、C
2001年11月02日10:05:49 网易报道 雨燕
很久很久以前……
这样的开头能吸引你吗?能或是不能,故事都要开始。
(A)
很久很久以前,老虎很会讲故事,它拿出所有属于长者的慈祥与智慧与大家分享,什么兔子狐狸呀、斑马金钱豹,统统围坐在它的左右,谁也不是谁的盘中餐,大家随着故事的情节起伏发出“啧啧”的惋惜或是欢呼,偶尔在故事的间歇,嗑了嗑烟斗,“得得”的声音悠悠地传到麦田里,人们擦了擦额间的汗水笑着说,“老虎又在讲故事了。”人起初并未意识到自身万物之灵的异禀,只是天生的不安份使得人们不能满足于围坐在老虎身边听故事的生活,于是渐渐远离森林,从男耕女织作起,居然创造出一种叫“文化”的精神馍馍。文化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所以有人安安分分地劳作,有人心安理得地享受。有人心甘情愿吃粥,有人理所当然食肉。文化又说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于是一些人又总是很听另外一些人的话,乖得怪异。文化就是这样不停地说啊说,在这期间免不了要有几句“呸呸”的口水,有一种叫卫道士的家伙一声不吭地把它给咽了。
人的左手挥一挥衣袖,右手挥了挥长予,这个世界便开始有了一种姹紫嫣红,流光溢彩的繁华,猫儿狗儿们跟了来,不由得惊羡不已,拼命眨巴着小眼儿,口水流了足足有三尺长,赶紧紧挨着人国驻扎了自己的小国。也说不清楚谁先谁后,猫国狗国们的“遣人使”接踵而至,一律谦卑且求知若渴的小模样,惹人怜爱,那仰视的目光真让人骄傲。
可狗儿们实在是懒了点,把人国的文字部分照搬,然后在中间穿插了一些曲曲弯弯的符号,就这样把这杂交水稻全国推广了。比较起来似乎猫儿们更有创意,勾勾圈圈的文字好象是源于人国,却完全异于人国。而据说在某代结束以前,人国官员到猫儿们的地界根本不用带翻译,因为人语竟是猫国的官方语言,读书的猫爷们是必读四书五经的,甚至倒背如流。
理所当然地,人们自封大哥,满足地谓叹,得邻如此,夫复何求?!
(B)
时空流转,光阴如梭,人国先是烈火烹油极尽盛世之能事,之后便尝尽了自高自大,不思进取的恶果。历尽曲折沧桑的人们似乎有懒言的倾向,明哲保身,随遇而安,个个有了水一般的柔软情怀。文化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当然了,水可以适应任何环境,可以被挤压成任何形状,可以接纳任何污秽,可以消磨任何棱角,这谁说的?忘了。
狗儿猫儿们师从于人,这个道理自然都懂,只是文化也说过以柔克刚,人们却似乎没有领略得到,或是忘了?只是一味地软下去,软下去……。
猫儿狗儿们再无法维持尊重的心态,言行举止中就不由自主地带了些鄙视的意味。人们没看到,或是看到了也装作没看到,却绕过这鄙视在他国发现了另外一些新鲜喜人的东西,不由得眼睛一亮。时至今日,当然不可能再有什么“遣狗使”、“遣猫使”,但人必竟是聪明过的,发明创造可是强项,“哈”字就这样应运而生。是猫是狗,拉出来哈哈。
哈猫的恨不得学得猫的样子跳跃着走,生了猫的眼珠贼贼的四处看。哈狗的并不管狗是否改得了吃屎的习惯,大有同生共食的决心。哈族象传染病似的传染了一大片又一大片,人们换脑的速度实在是让人吃惊。张口“喵”闭口“汪”,吃饭必食狗猫粮,吃完后肚子叽哩咕噜抗议那是肚子的事。哈族们说世界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但归根结底还是你们的好,唉,恨不能生成猫狗哪。
从前有不顾一切哈人哈到不知所以的狗国崇拜者花柳太郎,如今就有哈狗哈到死的人国贱种招沧莹子。
哈猫的把头发漂红染绿,耳朵上打七搞八,满身缀星星,一闪一闪亮晶晶。哈狗的发丝不但要乱,还要乱得有章法,至少苍蝇可以在上面大劈叉。称呼自然也要跟着形势变,哈狗的叫甜姐儿,哈猫的叫街舞妹,才子们也不用貌比潘安了,帅哥世界通用。
热血人士的血凉了又热,热了又凉,都快折腾成人干儿了,除了在牙齿缝儿里愤愤地挤出“二鬼子”三个字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群群的哈X一族哈到硬挤在人家的弹丸之地当三等公民,鼻青脸肿地欢喜自己终于沾上了猫狗气。
得邻如此,真不知猫狗们到底烧了几世的高香?
(C)
不过猫狗的邦交似乎不大妙,猫狗相逢那是冤家路窄,谈不上谁让路给谁,狗狺狺地,猫就立刻对着摆个凶狠的架势。如果从老虎讲故事那个时代说起,也就是很久很久以前,它们其实很友好过,它们的样貌那么相似,习性是那么相近,说不定还本是同根生呢。
一切的一切都因为有那么一天狗突然疯了,也可能是狗蓄谋疯的一天已经很久了,人和猫都没有察觉到,等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躲避它的撕咬。
当然这期间猫也有变化,不知怎地分成了黑猫白猫,狗却始终是清一色的疯狗,见人咬人,见猫咬猫,那个小小的胃很想一吞天下了,不但要多管闲事,帮猫儿们捉耗子,还要替人们看家护院了,最好是象看自己的家一样。
猫们和狗的体积相若,不得不拼命躲闪,希望能逃过这灭顶之灾,甚至于连包扎伤口的时间都没有,看上去再被咬上几口怕是连命都没有了。人却不一样,仗着自己身材大过狗儿们很多,咬一口也只是“呀”的一声,任鲜血淌上那么一会儿自已结痂,反正流出这么一点又不会死人,也就算了。整个形势看上去好象狗儿们如果不来咬都似乎太对不起这难得的好运道了。伤口越来越多,越来越大,终于人因失血过多而感到有些头晕目眩,想要反击却体力不支,摇摇晃晃地,难以站立。人惊恐地瞪圆了双眼,双手向天,“我不是顶天立地的吗?!”上天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顶天立地又不是让你把好好的鲜血白白浪费掉!”人只好咬紧了牙关,胡乱裹了些纱布,手脚并用地投入反击。从很久很久以前到现在,人还从来没这么艰苦卓绝过,忍不住开始怀念起在老虎身边听故事的年代,那悠远安谧的世界变得那么遥远,翻多少个山头也不可能到达了。文化说这是怀旧。
狗儿们是很不甘心地被赶回自己的家园的,人的伤口叠了一层又一层,终于将自己从危难中解救出来,顺便帮猫躲过了狗的狂嘶乱咬。之后很长时间人们都无法忘记这难以忍受的疼痛,慢慢地结的痂一一脱落,没了疼痛,只余痕迹,时间久了,痕迹也渐渐地淡了。猫儿们也恢复得七七八八,不再是秃毛癞痢的样子,它们却很记仇,始终不能忘记所受的一切耻辱,咬过猫的狗们是不允许进入猫国的,哪怕它带着能买下整个猫国的巨款。狗在猫国建的狗窝也只有几处被允许留下来当作国耻的警钟来敲。
而人们似乎早已忘记所有的伤痛,也忘记了伤痛的始作俑者曾经多么凶残,风花雪月地胡思乱想,狗国的月光多么圆啊,就连狗国的乞丐也要高贵些,甚至曾经的伤口也是那么的具有异国情调,实在是应该妥善保护起来,免受风尘侵害。
人们喝狗国酒,用狗国货,偶尔闲闲的看猫儿狗儿斗嘴,早就忘了自己挨咬那码事儿了,文化说好了伤疤忘了疼,大概就是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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